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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在一场雪事里
文/陈玉莲
把自己丢进漫天雪事的时候，约略为周末午后四点多。我也不知道为何，此时此刻，自己的心念竟是这般固执，一意孤行着，要走出去，去沐浴2019年初春的一场大雪。
纷纷扬扬的大雪弥天而至。雪的白早已羽化合融，促我撑伞切切迈步，去赴一场这天地衔接间万物通灵的相约。
下雪天并不寒冷，但雪裹关中，似是呵手汲暖形姿瑟缩极速传递。骤然间便催染初春一季的纵深。
站在十字路口，看雪纷飞，大片大片，簌簌而落，天地洁白。倘我把手伸出伞外，立时便有翩然若蝶的雪花停驻掌心。这圣洁的精灵，她们似是羞于我痴痴地凝望，终又以一珠露的清凉唤醒我心头那抹千里故人归的亲切之感。
我生性夏爱莲，冬恋雪的痴狂。站在雪事里，真是醉了，醉于眼前这一场春雪里。
眺望这一色白茫茫的世界，天地相接空朦成无限纯净，这纯净似无疆界，足以任灵魂自由飞翔。那种洒脱就如同身置草原，你尽管闭目跨马驰骋，暂可省却方向去，让思绪飞扬。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里，我念起了离开家乡时，母亲在阳台上养的那丛柔柔含蕾的麻叶海棠，雪落寒袭，它冷吗？也许海棠已枯萎，也许叶茂。可是离开时的葱绿含蕾仍在眼前。
母亲极爱海棠，爱海棠花的轻舒娇姿，端端娉婷羞涩的可爱。无论海棠是否依旧风华，可母亲永远看不到了。顿生的怜念就这样和着漫天飞雪在心头凝结升腾，一种疯长的牵念腾升血液，哀哀地且裹了一丝凄冷袭来，不由令我向着家乡的方向，向着一场苍白时空忘情地思念……
就是这段萦怀的情结，一直至今我都念念不忘。很多次想静心把它形诸文字以做存念，却又一直未果。恰逢这场雪事里，不免牵我心绪，便重拾过往，沉浸以幕。
初春的素洁，是冬的留白。喜欢踏雪，却是无须寻梅的心情。闲闲地置身于那一片天地一色的洁白里。心，似也净得透明。春雪洒落，欢喜至极。
写写为何极喜雪吧。可是，又不知该如何落笔。年少时，那时老师或是站在讲台上，或是边在教室里来回走动，边让我们大声跟他诵读：“漫天大雪纷纷下，大树小树开银花……”老师是有了些年岁的，有胡子，小眼睛，瘦高，架一副黑框眼镜，和蔼且教条。我莫名的喜欢看他手扶眼镜的动作。后来我也学会了这个动作。老师总会在翻书时不经意间把指端的粉笔沫染在脸上，唇上，白白的，雪的模样。我们顽皮，老师只是无可奈何，并不是真地恨我们。也许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雪的吧。也许？
脚下的积雪踩上去便有了声响，咯吱、咯吱……每迈一步，这声响就紧随一步。只是有一天忽然看到雪地里的脚印大了许多，才发现在悄无声息的时光里，懵懵懂懂竟已抵至了中年。
冬天至时，盼雪。今年的春初填补了冬天的空白。喜欢在雪里散步，一个人，心，安静。那远山朦朦胧胧遮一层纱，掩去了日里神彩飞扬的雄峻与伟岸。看融融的月华淌满一地，柔柔地不免要牵出陈年里的某段心绪。一路的曾经，都已深深地嵌入了岁月，那些对的，错的。那些苦的，甜的；那些喜的，悲的……都淹没在这场春雪的来时归去里了。
作者简介：陈玉莲，笔名帘卷西风。铜川市作协会员，铜川市新区作协副秘书长。热爱生活，热爱文学。喜欢在山河岁月里静简行走，种小字悦自己，工作之余常抒写生活中的美。作品散见于省市区报刊及各大网络平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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